語言本能 -6【楊聰財專欄】

#參考資料

-《語言本能》讀後心得:為什麼語言是種本能?

 

書名:語言本能:人類語言進化的奧秘 (簡體版)
原文書名: The Language Instinct: How the mind creats language
作者: 史蒂芬.平克, Steven Pinker
翻譯:歐陽明亮
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05/01

 

語言本能:探索人類語言進化的奧秘(最新中文修訂版)

The Language Instincthow the mind creates language

作者: 史迪芬.平克 原文作者: Steven Pinker

譯者: 洪蘭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15/12/05

楊聰財精神科專科醫師履歷表小檔案

-美國杜蘭大學公共衛生醫學博士

-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博士後研究進修

-新北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委員會委員

-行政院院本部性騷擾申訴評議委員會委員

-衛生福利部公共衛生/精神醫學/心理健康/成癮障礙 專家顧問

-楊聰才身心診所暨心理衛生中心 院長

-專業社會心理學教授

-臨床教授

-敦安基金會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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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駁語言決定論 (Linguistic Determinism)

在多數社會裡,傳統上都認為是語言決定思想。例如在喬治.歐威爾 (George Orwell) 的知名小說 《一九八四》裡有段情節就是在2050年時會有新的思想控制工具誕生:新語 (Newspeak),將用來對主角進行徹底的思想改造。它被形容为「世界上唯一会逐年减少词汇的语言」,新語建基於英語,但大量詞彙及文法被簡化、取代或取消,例如「好」(good)是指「喜歡老大哥」(to love Big Brother),而「壞」(bad)則已被「不好」(ungood)取代,結果,削弱人用不同方式及語句表達意見的能力,無法說出「老大哥是壞的」(Big Brother is bad),只能說「老大哥是不好的」(Big Brother is ungood)。

作者平克說這種把思想和語言畫上等號的想法,就是所謂的「傳統荒謬」(conventional absurdity):一個違反普通常識的主張,但是每個人卻都相信它,因為他們隱約記得在哪裡聽說過,而且它似乎蘊藏了許多暗示。但這種「語言決定思維」的觀點之所以被普遍接受,其實是因為大家沒有認真地去懷疑過它。尤其是「沙皮爾-吳爾夫假說」 (Sapir-Whorf hypothesis) 讓大家以為這種語言決定論是有科學根據的。因此,平克的語言本能論要成立,得先論證語言先於思想的主張是錯的。而且他主張了解為什麼「語言決定論」(linguistic determinism)是錯的,有助於我們了解語言實際上是如何運作。

「沙皮爾-吳爾夫假說」一種語言決定論:主張人的思想受到他所使用的語言所構成的範疇影響。該理論奠基於兩位語言學家:沙皮爾(Edward Sapir)和吳爾夫(Benjamin Lee Whorf)。它的弱版本是「語言相對論」(Linguistic Relativity):語言的不同引起說話者在思想上的不同。沙皮爾在研究北美印地安人語言時說,運用不同語言的人對現實世界也有不同的感受和認知,而這種不同正是源於日常性的遣詞造句。例如,英語使用者需要考慮是否應給動詞加上「-ed」,因此他們就必須注意時態,即事件的發生時間與描述時間的相互關係。而溫圖語使用者則無須考慮時態的問題,但他們也有一套自己的動詞後綴形式,以區分說話者描述的事實是出於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而吳爾夫其實是一名研究北美印地安語的業餘學者,他主張是我們的大腦用語言把自然從現象界分離出範疇和種類,組織成概念,並且賦予意義。而這種切分和組織是建立在社群使用的默契上。這樣的同意性是內隱的、不成文的,但是它的規定卻有絕對的約束力。如果不遵守,我們就根本無法說話。

但平克說仔細去檢查吳爾夫的證據就會發現它們其實站不註腳。例如心理語言學家列能伯格(Eric Lenneberg)和布朗(Roger Brown)就指出他的論點中兩個不合邏輯的地方:吳爾夫其實並沒有研究過阿帕契人,關於阿帕契人的心理學主張,完全是基於他對於阿帕契語文法的研究──使得他的論證變成循環論證。第二,吳爾夫的句子是很笨拙的逐字逐句翻譯,刻意使意義變得很奇怪。

在吳爾夫的「萬花筒般的印象流」(kaleidoscopic flux of impressions)中,顏色是最引人注意的。吳爾關於顏色的討論,是要論証不同的語言裡有不同的顏色的字但其實並沒有這樣明確的顔色區別存在,只有不同的波長差異。但平克反駁說生理學家可以解釋波長在眼睛留下印象的方式與溫度計記錄氣溫的方式不同。因為眼睛裡有三種錐細胞,每一種錐細胞有它自己的色素,而且因為錐細胞跟神經元的連接方式,使得神經元對綠底的紅色塊反應最敏銳,黃底藍色塊和白底黑色塊反應也很好。所以不管語言的影響力有多大,對於生理學家而言,如果說語言可以觸及視網膜,改寫神經節細胞(ganglion cells),那未免也太荒謬了。此外,事實上,就視覺而言,世界各地的人(包括嬰兒,甚至包括猴子)使用的都是相同的「調色板」,這對人類關於顏色的詞語的發展形成了普遍制約。還有一個心理學家羅希(Eleanor Rosch)在新幾內亞高地做的實驗顯示雖然丹尼人(Grand Valley Dani)的語言裡只有兩種顏色,黑和白。但是當他們在學習新顏色的詞語時,對基於紅色為基礎的顏色詞語學得比較快。所以說,是我們看顏色的方式決定我們學習指稱它的名字,而不是反過來。

關於時間的概念,吳爾夫說:「霍比人的語言中沒有直接指涉我們所謂『時間』的語詞、文法形式、結構,或表達方式,也沒有東西可以指涉過去、未來、或現在進行或持續。 」根據吳爾夫的看法,「霍比人沒有把事件概念化成像點一樣的東西,也沒有把時間概念化為像一天那樣可以計算的東西。相反的,他們似乎是注重改變和過程本身。霍比人對『確切的順序、日期、日曆、年代』沒有興趣。然而,在人類學家馬拉基(Ekkehart Malotki)長期研究霍比人的過程中,他表示霍比人語言是有時態、時間的隱喻、時間的單位。他們的文法有非常繁複的記錄日期方法,包括以地平線為基準的太陽曆、準確的慶典日期順序、結繩記錄日曆,鑿木記錄日曆,或以日晷的原理記錄時間的方法。沒有人知道吳爾夫怎麼得出他那個古怪的結論。

平克提到在關於語言和思想的討論中覺不可忽略的例子就是「愛斯基摩人詞彙大騙局」(Great Eskimo Vocabulary Hoax)。有都市傳言說愛斯基摩人關於雪的詞彙有上百個,但實際上愛斯基摩人對雪的詞彙並沒有比英文來得多,這和流行的看法正好相反。人類學家馬丁(Laura Martin)追蹤這個故事如何像城市傳說一樣添枝加葉地以訛傳訛。根據他的考察,在 1911年,人類學家法蘭茲.鮑亞士 (Franz Boas) 偶然提起愛斯基摩人用四個不相干的字根來指稱雪。吳爾夫就加油添醋說有七個,而且暗示還有更多。因為他的文章很暢銷,許多關於語言的教科書和通俗作品都引用它,其結果就是其他教科書、文章和報紙的專欄相繼地膨脹該數字。

最後,平克論述近三十五年的心理實驗研究並沒有辦法證明什麼。大多數的實驗都是在驗證吳爾夫假設的各種陳腔濫調的「弱」版本,即語言對記憶或分類概念可能有若干影響。但嚴格來說,雖然在這些實驗中,語言的確影響了思想的形式,但是那又怎樣?它既不能證明不同的語言會導致截然不同的世界觀,也不能證明「無以名之」的東西就一定「無法想象」,更不能證明我們是依靠「有著絕對約束力」的本族語言來切分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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