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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開往天堂的巴士The Great Divorce作魯益師原C. S. Lewis譯魏啟源

出校園書房2014/09/12

作者簡介

魯益師（C. S. Lewis）

　　先後任教於英國牛津與劍橋大學，三十三歲成為基督徒，自稱是全英國最不情願的歸信者，後來卻成為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護教家。

　　從未受過神學訓練的魯益師，談論教義的方式反而跳脫傳統思維，在他那「土法煉鋼」的解析之下，同樣的神學命題，卻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見解。例如在本書中，他便充分發揮文學長才，以小說體裁闡明他獨特的「天堂觀」。

　　魯益師以其靈巧的想像力，跳脫聖經中黃金街、碧玉城的天堂印象，反而建構出一個草堅如剛鑽、雨滴若槍彈、堅不可摧、真實無比的天堂場景；再將塵世的是非恩怨一齣齣搬到天堂邊境。藉著一對對角色的對話，魯益師不僅用力劃出善惡真假的界線，你我所以為的天堂面貌，恐怕也將徹底被顛覆。

譯者簡介 魏啟源
　　大學主修英美文學，曾任中學英文教師。後來赴美、英攻讀神學，現任中華福音神學院新約副教授。譯作有：《成為神蹟》、《新人》（與陳宗清合譯）、《當代講道藝術》（與劉良淑合譯）、《讀經的藝術》（與饒孝榛合譯）。

@內容簡介

說天堂的故事，有很多種方法，
其中有一種結局是抱憾的。
但願你我搭上的，是開往天堂的巴士，
而且我們選擇的是單程票。

　　這個選擇，不僅關乎生死，
　　更擴及生前與死後的一切。

                                                                                               　　幽冥城──人死後靈魂的居住地，濕冷蒼茫，廣大無邊。據說幽冥城裡的幽靈，遇假日可以出外旅行，這傳說可信度不小，君不見有的幽靈選擇旅行回到塵世，戲弄靈媒；有的去維護從前房子的主權，所以房子鬧鬼。另有些幽靈，則是搭上開往天堂的巴士，進行「天堂一日遊」。如果你喜歡，可以留下來；如果你不願，可以原車返回。

   　　是什麼樣的天堂，讓嚮往的幽靈望之卻步？是誰在那端等待，令幽靈又憤又惱？是什麼樣的執念，讓整批幽靈不惜折返？是什麼樣的天境，只留得住一縷靈魂？隨著故事一幕幕展開，讀者似也如縷針氈，被迫作出留下或返回的艱難抉擇……

　　「人若選擇了塵世而非天堂，終將發現塵世一向都只是地獄的一部分；而塵世若被置於天堂之次，則一開始就是天堂本身的一部分。」

　　「對得救的人而言，不單這山谷，
　　就連他們過去在世的一切都是天堂。
　　而在墮入地獄的人眼中看來，不僅幽冥城裡充滿幽暗，
　　連他們在世的生活也都是地獄。」──摘自第9章

推薦序一    魯益師的地獄與天堂            007
推薦序二    踏上壯實人生的天堂路        011
推薦序三    天堂地獄跟你想得不一樣    015
自        序                                                    019

第1章           025
第2章         031
第3章         045
第4章         051
第5章         059
第6章         073
第7章         079
第8章         087
第9章         095
第10章         123
第11章         131
第12章         153
第13章         165
第14章         181

推薦序三

踏上壯實人生的天堂路毛樂祈

　　天堂和地獄，其實在生活中就常常能夠有充分的體會。

-天堂：孩子們彼此扶持、一同玩耍、在簡單的泥土花草上找到興致而開懷，父母得以忙裡偷閒並露出會心的微笑。

-地獄：轉瞬間，孩子們大打出手，用言語互相激怒對方，父母則抓狂大吼。在工作、生活中，若是處於一個互相信任、互相體諒、彼此支持、無條件被接納的環境，我們彷彿能夠先嚐天堂的喜悅；但在時有爭執、彼此怨懟、勾心鬥角的環境當中，我們對地獄之黑暗、醜陋也多有體悟。

　　天堂和地獄，似乎不只是生命彼岸的去處，不只是屬於來生，而是現在就可以體會到的真實。

　　魯益師認為，天堂或地獄是你當下生活的延續。在每個抉擇當中，我們面對了「走向天堂」或是「走向地獄」的抉擇（你無法同時擁有兩者）。尤其，地獄不是一天造成的，而是我們不斷自欺的決定所鑄成的。天堂則是上帝的禮物，但前提是我們要願意回頭。

　　「朋友，你能不能就只那麼一會兒暫時不想自己呢？」故事中一位光明的靈想要挽回一位不斷自欺的高貴婦人時，說了這句話。

   　　那些持續走向地獄的，其實是自己固執，堅持「想著自己」而不想上帝。那些走向地獄的，是抱持著一種心理狀態──一種把自己刻意隔絕在真實上帝之外的狀態；不願意悔改、不願意停止抱怨、不願意忘卻自己而敞開自己、讓上帝之愛把我們滲透、刺透、剖開。他們為了保護自己不再痛苦、不再受傷，已經為自己包紮一層層的砂布和石膏，心靈表皮也長出一層厚厚的繭，把自己關在愈來愈小的世界中；以為安全、不再痛了，但卻不知不覺把上帝給隔絕了。

   　　其實，我們每一刻都可以回頭的──回到現實（上帝的真實）；只是我們太頑固、太自憐、太自以為是（自以為義）、太自我關注、自我悲憫。有時基督徒就像故事中的大主教，甚至更是如此：想傳揚基督教、而從不想著基督；證明上帝的存在，卻從不在乎上帝。我們非常樂於把上帝當作自己所欲求的手段。

   　　在這樣的自我當中，那無法馴服的欲望扮演了關鍵的角色。就像故事中那隻爬蟲類一樣（在黝黑油滑的幽靈身上的狡猾蜥蜴），牠騎在我們肩上，對我們喋喋不休，應許我們各種虛幻的夢想。牠是我們虛假人生中的共犯結構──「我們要」完成神國大業、「我們要」教會如何如何、看「我」多愛你……。那還是關乎「我」的欲望，那個「我」沒有真正地捨去。

   　　「上帝幫助我、上帝幫助我」這個似乎被爬蟲生物纏累住的黝黑油滑的幽靈，最後竟是故事中唯一獲救的一位。在不斷的掙扎中，他終於願意放手，放手讓神來處置。這樣的放手呼求，卻使他往天堂邁進──開始成為一個新造之人，愈來愈壯實，愈來愈強壯光明；而那隻爬蟲在掙扎中竟也成為一匹駿馬──當欲望被神重新導向，便成為邁向天堂的重要載具。不再是一人（猥瑣之人）一蟲在虛假當中共生、鄉愿，而是一人（新造的人）一馬，雄壯、喜樂地邁向天堂的真實。

   　　魯益師藉著這個故事，提醒我們真實悔改的重要性；不僅是一次悔改信耶穌就拿了天堂的門票，而是每天生命的抉擇，是最基礎、也是最深沉的生命功課。他提醒我們耶穌說過的話：「因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喪掉生命；凡為我喪掉生命的，必得著生命。」

   　　或許天堂和地獄不如我們所想像相隔十萬八千里，而是一線之隔、一念之間──當我們棄詭詐而選擇良善，當我們棄苦毒埋怨而選擇接納寬恕，當我們棄自我而選擇上帝時……。
 

（本文作者為文字工作者，著有《小老百姓神學》）

。然而，《開往天堂的巴士》一書中，路易斯指出，犯罪的人們就 如同幽靈般，軟弱、可鄙、空虛，從中可見人性展現十足的自我中心。這樣的他 者是虛空、會腐朽敗壞的，並無法給予我們真實的生命意義。唯有真實的上帝才 能使人完整，活出富有上帝同在所流露出愛、喜樂、平安的生命。對此，路易斯 在書中談說道：「寫此書的目的是要激起人們對天堂的嚮往。」114我們對上帝同 在的嚮往，會幫助我們脫自我中心，去追求上帝眼中那個真實的自我

三、 上帝的聖愛如何影響人 上帝創造我們，希望我們獲得幸福。祂期盼我們能享受祂的愛，並且能夠 回應。而這回應的方式，便是在我們的生命中，展現聖父、聖子、聖靈三者之 間愛的互動模式，也就是活出上帝的形象。那麼，聖愛是如何影響我們？在用 詞上，愛時常使用「給予」、「賦予」，此一用詞難免會將「愛」物品化，彷 彿能將愛如物品給予想給予的人，反之也能收回。然而，愛的關係是一種現象 ，它如氣味、湧泉，人一旦靠近自然就會感受到，進而受到影響。所以，我們 應當如何與上帝聯合？更具體而言，人應當如何回應上帝的聖愛？路易斯認為 ，「靠近」─意志上的順服─基督，就可以分享基督的生命，也就是被三一上 帝的聖愛所改變。「想要暖和就得站在火邊，想要身濕就必須走進水裡，想要 得到喜樂、力量、平安和永生，就必須接近，甚至進入擁有這一切之中。」82 每個被聖愛所影響的人都會成為基督的「載體」，也可以說是鏡子，使人能反 映出上帝的形象。83 而反映上帝形象之個人、群體將呈現怎樣的生命狀態呢？我們若分享基督的 生命也就成為上帝的兒女，像他愛一樣愛聖父，而聖靈會住在我們之中。84然後 我們會再向他人傳播這樣的生命，以此連綿不斷的擴大。所以路易斯認為，這樣 一種不斷向外擴散，三一上帝的生命模式就如同舞蹈。85舞蹈所呈現的美與生命力對渴望的人而言，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我們若參與在舞蹈當中，本身就 是一種莫大的享受。當舞者們更深刻地了解、投入其中，越能展現其舞蹈精髓。 如此，舞者們也越能被舞蹈中的氛圍影響，整支舞將越發精彩。反之，舞者越是 抗拒，不理解舞的精髓，則無法體會其美好。總而言之，聖愛是三一上帝的上帝 之間愛的生命模式。而人會被這樣的生命模式─聖愛所更新。簡單來說，就是一 種生命影響生命的狀態。

第三節 光明的靈：忘記自我，被上帝充滿

《開往天堂的巴士》中，高貴的女子與矮小幽靈法蘭克。在世上他們是夫妻 ，彼此為著自己的緣故，用愛來勒索彼此。

【悲劇演員說：「妳的意思是說─過去妳並沒有真心愛過我」 高貴的女子說：「有，但是用一種很不好的方式在愛。我已經求你原諒 我了。那種方式的愛很少是真的。我們在那下邊所謂的愛，多半是渴望 被愛。大致上，我以前愛你只是為了我自己的緣故，因為我需要你。」 悲劇演員說：「可是，你現在不再需要我了？」 高貴的女子說：「當然不需要！既然我一切都有了，我還有什麼需要？ 現在我已滿足，不再空虛。我在愛裡面，不會寂寞。剛強而不軟弱。你 也會和我一樣。來，你看。現在我們不在互相需要了，我們可以開始真 實地相愛。」】60

人的空虛需要被填滿，高貴的女子在世時渴望被愛。所以，去愛變成一種換 取愛的手段，這樣的愛有交易的意味。她需要丈夫來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這情況反映出人在情感上的不平衡而造成心理的焦慮：為什麼我這麼愛她/他， 他/她卻不愛我；我付出這麼多卻得不到我想要的……。這就像是黑洞一樣，把他 人都吸進去了但卻怎麼也填不滿。世上會朽壞之人、事、物，並非能滿足人的心 靈，我們需要轉換對象。人對上帝的信心是走出自我的關鍵。走出自我並非為著 要找到自己而去尋找上帝，這種心態終歸還是為著自己。走出自我的前提是：我 們打從心裡有一點的渴慕上帝，不把上帝當成其他目的的手段或工具。所以有時 候，人在絕望之時反而能遇見上帝，因為無計可施之時，上帝是唯一的希望。路 易斯在《反璞歸真》裡說的：「所有的努力最終只會導致這樣一個關鍵時刻，在 這一刻，你轉向上帝，說：『這必須由你來做，我做不了。』」61人有轉變的意 願後，上帝就可以接手了。

「那些將自己交在祂手裡的人會變得完全，因為祂是完全的，具有完全的愛、 智慧、喜樂'、美與不朽。」62不願走出自我中心的人是因為害怕放棄自我，但其 實放棄自我才能在上帝裡面發現真實的自己。上帝賜予人的美善，人無法妥善的 運用，也不知道其價值。上帝賜予的美善就如同未經打磨鑽石。人拿上帝賜予的 美善當作是路邊的石頭，隨意地對待，使其漸漸敗壞。但如果脫離自我中心的人 經過上帝的打磨，就能顯出其璀璨。脫離自我中心意味著人與上帝連結，受美好 的約束與限制。我們不再專斷獨行，任憑己意毀壞自己的生命。而是讓上帝來轉 變人的生命，經歷祂豐盛的賞賜。人不再主動掌握自己的生命，而是以上帝的意 志為意志。換言之，脫離自我中心之人，被上帝充滿，並非沒有自我的意志。而 是人的意志就是上帝的意志，而上帝的意志就是人的意志。「成為新人意味著失 去我們現在所謂的『自己』。我們必須走出自己，進入基督之中，他的意志要成 為我們的意志，我們要以他的意念為我們自己的意念，如聖經所說：『以基督的 心為心』。」63

第四節 小結

天堂與地獄之分在於人的生命狀態─以上帝為中心還是以自我為中心。人 若是以上帝為中心，哪都是天堂，反之以自我為中心，哪裡都是地獄。人心裡 若渴望「真實」─愛、喜樂等等美善，就當作出選擇。選擇相信上帝的人，會 發現他不但沒有失去，還找到了一個從未想像過真實、美好的自己。「歸根究 底只有兩種人：一種人對上帝說：『願祢的旨意成就。』另一種人上帝最後對 他們說：『照你的意思成就吧。』所有在地獄的裡的人都是咎由自取，沒有這 種自我選擇就沒有地獄。至於始終真心切慕喜樂的人，沒有得不著的。尋找的 ，就必尋見；叩門的就給他開門。」64

筆者認為，對路易斯而言，他所經歷上帝的聖愛讓他體驗到，人都需要他 者幫助我們走出自己而不失去自己。由此反映聖愛的特質是要人走出自我中心 擁抱真實。如此，每個人在關係中才得以完整、真實的存在，人與人之間才能 開始真實相愛。如同《開往天堂的巴士》裡高貴的女子對她的丈夫說到：「我 已經在愛裡，……現在我們不在互相需要了，我們可以開始真實地相愛。」81

第二節 屬世轉變成屬天：抉擇時刻

路易斯在談論天堂與地獄之時，強調人選擇的重要性。從主角與喬治．麥克唐納的對話中可以發現，幽靈的抉擇是關鍵。而抉擇的本質決定人在天堂還是地獄。書中提到有一黝黑而油滑的幽靈，他肩上有隻紅蜥蜴，紅蜥蜴象徵幽靈的慾望。幽靈看似同意讓天使去除紅蜥蜴，但卻搖擺不定。一方面紅蜥蜴讓他痛苦，但又難以割捨。此外，天使要殺死蜥蜴的行為也使幽靈備感折磨，讓他想要避開。在這兩方面舉棋不定時，最後幽靈哭喊著「上帝幫助我」，結果紅色蜥蜴就被除掉了。這是本書中唯一成為光明的名的幽靈。他對自我中的生命狀態已然察覺不太對勁，然而「真實」帶給幽靈的疼痛與期望和慾望產生出的歡愉與空虛，相互拉扯他。黝黑的幽靈幾乎無法招架，無計可施之下他選擇相信上帝會幫助他脫離困境，而不是繼續妥協於慾望的誘惑。人選擇的背後是人如何使用自己的自由意志，而人的自由意志是上帝對自身權利的限縮，為的是能以此建立真實的關係。沒有自由意志就沒有選擇。而如何去選擇？甚麼因素會影響人的選擇？

關鍵在於人相信什麼？所以，接下來以「信」來說明，人如何脫離自我中心。

一、 堅定相信上帝的性情與應許

當人在做選擇時，面臨的問題是：人無法真正明白甚麼對自己好，以及對選擇的對象存有恐懼與不信任。換言之，選擇必須建立在事實與信心上。人必須對選擇的對象存有信任與事實的根據。加爾文認為「信心是建立人真正認識上帝旨意與救恩是出自於對人的憐憫。並藉由耶穌基督彰顯出來，若無基督，我們只會看見神的恨惡與憤怒。確信神是慈悲善良之父，按他的慷慨應許萬事，才是真正的信徒。」58上帝賜下豐盛的應許給人，人能夠獲得這個禮物。這件事藉著耶穌基督的誕生與死亡成為有憑有據的事實。所以，人可能因著經驗、理性、歷史考據、教義等等事實而理智上選擇相信上帝。但路易斯認為，信心常常受到情緒的干擾，原本確信之事，也會因會情緒受到影響而產生動搖。路易斯以手術的例子來說明，即便知道麻醉不會使人窒息，醫生會等病人完全失去知覺才開始動手術，但恐慌的心還是會使人懷疑原本堅信不移的事。因此，路易斯認為：「『信』在我看現在使用的意義上指的是一門藝術，它讓人在變化的情緒下仍堅持理性曾經接受過的東西。……不告訴情緒『何時退場』，就永遠不能成為一名堅定的基督徒。」59信心需要操練與提醒，以至信仰能夠不被外物左右而延續下去。

二、 為何不放棄自我的擁有權

若人可以堅定的確信上帝的存在，初嚐上帝的美善，那麼人會開始被美善吸引，也會知曉何謂上帝的美善。理智上的學習伴隨著實踐。一名真正想做基督徒的人，必定會開始學習如何跟隨耶穌生活。而人會在這過程中，經歷人的極限以及無能為力。起初還游刃有餘，久而久之就會發現人無法實踐耶穌基督的教導。因為，人對惡的力量太過小覷，無時無刻都在向誘惑與慾望妥協。人的妥協是對自我極限的認識與體驗不夠深刻。人都在心裡深處給自己留了地步，為的是說服自己：「我還是可以保有自己的某部分。」這背後的原因是人想要縮短人與上帝之間的差距，讓人能有與上帝交易的權利。

為什麼想要有這樣的權利？原因在於人始終無法全然相信上帝是憐憫、慈愛。如果一切都屬於上帝的話，那人就沒有任何權利了，沒有權利豈不是受制於上帝，任其宰制？或許在跟隨耶穌的過程，遇到最大的阻礙不是來自於外力的阻攔，而是自我早已意識到人全然的敗壞，卻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更不願意相信上帝對人的愛是無條件。如同《聖經》中浪子的大兒子，雖有兒子的身分卻不信任父親的愛，交易式的關係才讓他有安全與踏實的感覺。換言之，人對「愛」的認識是建立在有條件─價值的層面。有價值才有意義，進而影響到人對上帝的信心。所以，放棄自我的擁有權，人才能開始經歷信心的跳躍。也才能經歷就算人的思考、能力、善良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也不妨礙上帝要與人建立真實愛的關係。

筆者認為，幽靈與他者的連結有三方面的問題：

 路易斯以喬治．麥克唐納（George MacDonald）為原型創造的角色。

一、 錯誤的對象

幽靈以塵世之人、事、物來定義自我存在的意義與價值。然而，根據第二章結論，人對自身意義的渴望僅有上帝能滿足。唯有創造者能賦予被創造者意義，因為被造者是屬於創造者。正如藝術品能存在是因為藝術家創造了它，而藝術品具有的意義也是藝術家賦予的。換言之，創造者與被造者存在絕對性的差異─僅有高階的存在能賦予低階的存在意義，而這個高階的存在就是上帝。

書中幾乎所有的幽靈們，都把塵世之人、事、物，當作能賦予或成為自己存在意義的對象。特別是把他人當作是自己存在的意義，這種行為與心態會把他人一起拉入地獄。人存在的目的不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是為了上帝。如果把他人當作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會因此而物化一個人。書中一位幽靈妻子堅持要按照自己意思塑造丈夫，以致他精神崩潰。這位妻子與他人建立關係的方式，就像是雕塑家展示一件作品，然後戰戰兢兢地等評審評價一樣。她物化自己的丈夫，忽視他的意志，把他變成合她心意的人，然後展示給世人觀看。如果獲得讚賞，便是教導有方，使她獲得成就感。如果沒有，她就會怪罪丈夫，然後繼續改造。「假如可以照我意思來的話，我願意再照顧他，再一次背起我的擔子，不過一定要照我的意思來才成。」46換言之，把他人視做自己生存意義的人，美其名是為他人犧牲奉獻而活，但不過是找一個對象來發洩因空虛的心靈而造成的焦慮。現代社會很多父母忽視孩子的意志與尊嚴，任意塑造孩子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或彌補自己的失敗造成的挫折感。而有這樣的行為，其原因在於人常常把定義自我價值的事交託給無法為你，也不應該為你負責的人。我們可以參與、陪伴、見證他人的人生，但無法主導或定義他人的人生。能賦予人的意義且對人有主導權的只有上帝，因為人是他所造的。祂擁有控制人的權利，卻沒有這麼做。上帝既賜予人自由意志，就不會去扭曲人的意志與尊嚴。

自我囚禁是一種逃避。因為苦痛而拒絕「真實」的改變。例如：耽溺在網路世界的人，有可能是害怕在現實中與他人相處而受到傷害。然而，自我囚禁最後的結果，便是生命變得越來越卑微，靈魂近似於無。「善不斷地擊打墮落的靈魂，猶如音波衝擊聾子的耳朵。他們緊握拳頭，咬緊牙關，閉緊眼睛。起先是不願，後來卻是不能張開手接受禮物，不能張開嘴巴吃食，不能張開眼睛觀看。」51

二、 自我囚禁

書中有一女幽靈，因羞愧自己鬼魅般的狀態，而不願意與光明的靈前往天堂深處。在他們的對話中，光明的靈說了一句：「朋友，妳能不能就只那麼一會兒暫時不想到自己呢？」47自我中心的幽靈呈現封閉、孤寂的生命狀態。路易斯認為地獄是一種自我囚禁的心理狀態。「地獄的確是一種心理狀態，……任何一種心理狀態，若聽任它把人關進自我心理的地牢，最終就是地獄。」48筆者分析，幽靈把自己囚禁在心裡的地牢，無時無刻只專注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如下：

（一）在負面心理狀態中產生快意

當人耽溺在一種心理狀態之中，會失去危機感與警覺性，然後慢慢產生熟悉與快意，似溫水煮青蛙的道理。書中有一位不停抱怨的幽靈，整個生命已經變質，僅僅是為抱怨而抱怨，享受其中的快意。另一位主教幽靈也是如此。早年他追求「真實」的真理。如今，他追隨時代潮流，摒棄基督的救恩。使用上帝賜予他的才智享受功成名就的快感。他已不在乎真理，只在乎自由的學術研究使否能體現自己的價值。這種快意，就如同人對一件事物成癮，在經歷的當下可以感覺到：「我活著，我存在。」但這感覺只是曇花一現，無法長久。此外，成癮的初期還能意識到自己在做錯誤的事，心理可能會有掙扎與違和感。然而，善與惡的掙扎就像一個人掉進流沙裡，靠自己的力氣，沒有外力的幫助，最後就是氣力盡失，放棄掙扎。久而久之，人厭倦奮力反抗的沉重與疲憊感。取而代之的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在罪惡中的快感與安定─因為人被環境同化，或是在心裡合理化自己錯誤的行為。

（二）對「真實」的恐懼

另一種自我囚禁的原因，筆者認為是出於恐懼。幽靈想要成為壯實的靈，必須捨棄自我的慾望，暴露自己的缺點，承認人的錯誤與醜陋。換言之，想要強壯，必定要經歷捨棄的苦痛；暴露罪惡的羞恥感等過程。「真實」之所以會傷害到幽靈，是因為幽靈空虛的生命無法承擔「真實」的重量。故此，幽靈們恐懼「真實」，認為那是危險的存在。正如一位有陰謀論的幽靈，認為光明的靈想欺騙、傷害他們。他對主角說：「這裡的每滴雨水都會在你身上穿洞，……這就是他們的小玩笑。他們首先用你不能行走的地和不能飲用的水來折磨你，然後把你渾身穿洞。」主角心中也始終未曾消彌這種危機感，「真實」令他膽戰心驚，恐懼輕聲對他說：「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自我囚禁是一種逃避。因為苦痛而拒絕「真實」的改變。例如：耽溺在網路世界的人，有可能是害怕在現實中與他人相處而受到傷害。然而，自我囚禁最後的結果，便是生命變得越來越卑微，靈魂近似於無。「善不斷地擊打墮落的靈魂，猶如音波衝擊聾子的耳朵。他們緊握拳頭，咬緊牙關，閉緊眼睛。起先是不願，後來卻是不能張開手接受禮物，不能張開嘴巴吃食，不能張開眼睛觀看。」